□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 劉我風 通訊員 王玥
3月3日,余華新作《文城》正式上市。
這一天,距離余華的上一部小說出版已經過去了八年。
從《活著》到《許三觀賣血記》,從《兄弟》到《第七天》,余華的每一部新作都是一場寫作的突圍,為讀者帶來不一樣的閱讀體驗。
這一次,余華又會為我們帶來一個怎樣的故事呢?
一個人和他一生的尋找
這是《文城》的開頭:“在溪鎮有一個人,他的財產在萬畝蕩。那是一千多畝肥沃的田地,河的支流猶如蕃茂的樹根爬滿了他的土地,稻谷和麥子、玉米和番薯、棉花和油菜花、蘆葦和竹子,還有青草和樹木,在他的土地上日出和日落似的此起彼伏,一年四季從不間斷,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欣欣向榮。他開設的木器社遐邇聞名,生產的木器林林總總,床桌椅凳衣櫥箱匣條案木盆馬桶遍布方圓百里人家,還有迎親的花轎和出殯的棺材,在嗩吶隊和坐班戲的吹奏鼓樂里躍然而出……”
只需幾句話,余華就吸引了我們全部的閱讀注意力。
隨著敘述的徐徐展開,我們看到了一個背著巨大包袱的男人向我們緩緩走來。那個包袱實在太大,令經過他身邊的人紛紛側目,人們都覺得,他“仿佛把一個家裝在了里面”。
這個男人名叫林祥福,他原本是一個北方的富家少爺。不知什么原因,他背井離鄉,千里迢迢來到名為溪鎮的南方小鎮。他逢人便打聽一個叫“文城”的地方,盡管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,但他卻始終沒有放棄。最終,他陰差陽錯地在溪鎮扎下了根。于是,以林祥福的尋找為起點,一個縱貫中華南北版圖、橫跨清末民初亂世的傳奇故事,就這樣開始了。
可以說,《文城》是關于一個人和他一生的尋找的故事。這個來自北方的男人為了一個承諾,一份真情,開始了一場漫長而近乎偏執的尋找,在命運的浪濤里尋找,在時代的洪流里尋找,在活人的善良和殘忍里尋找,在死人的鮮血和棺材里尋找……他不斷地失去,又不斷地得到。或許直到生命的最后,他也算不清這其中的得失究竟是否值得,但許多人的眼淚和牽掛都留在了他身上,這是確鑿無疑的。
在小說的結尾,我們又回到了平靜安逸的土地上。“青草茂盛生長在田埂與水溝之間,聆聽清澈溪水的流淌。鳥兒立在枝上的鳴叫和飛來飛去的鳴叫,是在講述這里的清閑。”這景象令人恍惚回到了故事的開頭,一切都沒有改變。但讀完故事的人明白,一切早已天翻地覆。一代人的愛恨悲歡已成往事,也將成為下一段愛恨悲歡的序章。
眼淚是人最珍貴的底色
余華曾在隨筆中提到,由于小時候住在父親工作的醫院附近,他經常能聽到來自醫院太平間的哭聲。“各種各樣的哭聲,男聲女聲,男女混聲;有蒼老的,有年輕的,也有稚氣的;有大聲哭叫的,也有低聲抽泣的;有歌謠般動聽的,也有陰森森讓人害怕的……哭聲各不相同,可是表達的主題是一樣的,那就是失去親人的悲傷。”
童年聆聽的哭聲轉化為余華長篇作品中一種堅實的情感力量,一種厚重的悲憫底色。他書寫苦難,書寫個體與荒誕現實、殘酷命運和巨大歷史對峙時的悲劇,卻又賦予這種苦難與悲劇一種溫情和暖意。正如哭聲和眼淚,既包含了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,也包含了對他們的緬懷與愛。愛得越多,眼淚便越寬廣,越豐富。只有善良的人才會哭泣,惡人只有冷漠和無情。
所以余華的小說里寫了許多哭聲和眼淚,《文城》也不例外。它們并非人物軟弱的象征,而是他們高尚的體現。執著的尋找、無私的相助、艱難的抉擇……這些人物行動中都包含著最真切的情誼和最純粹的善意,這種天真的善良幾乎像一種奇觀,令人不解;雖然不解,我們卻仍然被其中某種巨大的力量所感動落淚——這恰恰是余華最想喚回的力量。它是人性中最為珍貴的光芒,雖然有時看似微弱,卻能照亮幽暗的現實,是支撐我們這個民族走過一場場劫難的內在精神。
“作家的使命不是發泄,不是控訴或者揭露,他應該向人們展示高尚。”余華如是說。小說中那一張張隱忍的、哭泣的、充滿悲傷和愛意的面孔,仿佛重合成書封上那個模糊的肖像,和那滴清晰的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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