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,在來鳳縣殯儀館,親屬、鄉親悼念張富清 攝影: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李博 通訊員張宏 張杏
張富清年輕時照片
(資料圖)
回憶戰友犧牲情景,張富清淚流滿面(2019年3月31日攝)
張富清用了數十年、補了又補的搪瓷缸 新華社發
□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 李博 通訊員 張宏 張杏
昨日,極目新聞記者趕往張富清生活、工作了60多年的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來鳳縣,采訪了張富清的長子張建國等人。
據張建國介紹,張富清1984年離休后,和老伴一直住在來鳳縣建行老宿舍的一套70平方米住房內。時至今日,房中擺放的還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購置的沙發、茶幾等家具。獲得“共和國勛章”等眾多榮譽后,他的生活仍像往常一樣平靜從容,最愛吃的還是“老三樣”:饅頭、咸菜、油茶湯。他把勛章藏進了舊皮箱,并告誡家人:“和那些軍功章一樣,它不只屬于我一個人,要少拿出來看。”
退役軍人信息登記時
不情愿才翻出軍功章
“當他從包裹里掏出軍功章、立功證書時,我一下子就蒙了,沒想到小縣城里還有這么一位戰功赫赫的老英雄!”回憶起張富清次子張健全來到來鳳縣人社局,為父親進行退役軍人信息登記時的情景,該局工作人員聶海波仍記憶猶新。
張富清的長子張建國回憶,2018年11月底的一天晚上,他對父親說:“縣里正在進行退役軍人登記,您也當過兵,要不要登記一下?”
“都是五六十年前的事,就不登了吧!”張富清回答。
幾天后,次子張健全再次提及此事,并說“是組織上要求的”。老人一聽,猶豫了片刻,便讓張健全取出臥室書桌抽屜中的退伍證、離休證。
當日下午,張健全來到來鳳縣人社局登記。“你父親有沒有立過功、受過獎?”聶海波問。張健全又返回家中,詢問父親立功受獎情況。
“這也是組織要求的嗎?”張富清有些遲疑。
張健全解釋,登記表上需要填寫立功受獎情況。張富清思考良久,這才讓張健全打開一口舊皮箱,取出一個塵封已久的牛皮紙信封。信封里裝著張富清的立功證書和一枚枚軍功章,于是有了上文中的一幕。
宣傳部多次溝通協調
他都不接受媒體采訪
不久后,時任來鳳縣委第二巡察組組長的張健全,在閑聊時將父親的事跡告訴了時任來鳳縣委巡察辦主任邱克權。
“我當時特別不平靜,覺得這個事一定要宣傳出去。”邱克權說。他當即找到一本 《來鳳縣志》,從頭翻到尾,都未能看到張富清的名字。于是,他向時任來鳳縣委主要負責人匯報了此事。
當年12月中旬,根據時任來鳳縣委主要負責人要求,來鳳縣委宣傳部準備組織當地媒體采訪張富清事跡,誰知他不肯接受采訪。
“他認為,退役軍人信息登記是組織要求,他出于對組織的忠誠才拿出了軍功章,但宣傳他的事跡沒有必要。我們請老人的兒子幫忙做了多次工作,一直沒有做通。”來鳳縣委宣傳部原副部長秦敘常告訴記者。
2019年2月,湖北日報記者張歐亞和楚天都市報記者胡成、劉俊華前往來鳳,希望采訪張富清。“明天省里要來人,了解你過去戰斗中的一些事情。”為了說服父親接受采訪,張健全編了一段善意的謊言。
2月15日,湖北日報和楚天都市報同步刊發張富清深藏功名六十四載的報道。當日下午,老人通過張健全得知報道的情況后,很不高興,質問兒子為何欺騙他。面對父親的批評,張健全只好默不作聲。
生前曾嚴肅告誡親屬
勛章“要少拿出來看”
2019年9月29日,張富清獲得頒授“共和國勛章”的巨大榮譽。從北京返回家中后,他和老伴、子女開了一次家庭會議。“他先讓健全從行李中拿出勛章。我們一家人都很激動,看了又看,摸了又摸。” 張建國回憶。
隨后,張富清讓老伴將勛章裝進了跟隨他60多年的舊皮箱中。他嚴肅地告誡子女:“和那些軍功章一樣,它不只屬于我一個人,要少拿出來看。”
昨晚9時許,張富清的遺體運至來鳳縣殯儀館。來鳳縣黨政主要領導、張富清親友及當地100余名干部群眾,在寒風中迎接英靈歸來。
來鳳縣城外20公里的三胡鄉,張富清50多年前主導修建的水利工程,至今清泉汩汩流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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